SILENT

文笔又烂又爱写

【风情】勿忘我(八)


第八篇  白发


好的你们要求要先看的第八篇来了

更完这篇会先更几个独立的文

文笔烂望海涵,ooc致歉

前情回顾点这里勿忘我(七) 


正文


近日的仙京一片晦暗。明明是初晴的正午,但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头顶上方被什么诡秘的雾霾死死地压着,叫人屏声敛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风信阳气耗尽暴毙而亡的消息在一瞬间传遍了整个仙京。人人听了这消息先是因为情仙的凶险而倒吸一口凉气,然后感到了悲哀,再是脑补出一个风信恐怖的死亡画面,最后就摇头叹息,第二天又如没事儿人一样继续这日复一日如出一辙的日子。


然而慕情却不是这样。

作为风信死亡的目击证人,受到的打击自然不小。平日里原本就高冷无言的玄真将军现在变得更沉默了。

那是一种嘴唇发白,死气沉沉的阴郁。


熙熙攘攘的新晋小神官们早有耳闻南方武神玄真将军不近人情,近日一瞧都不约而同地心道果然如此,真的靠近三步就原地冷的直打寒颤。

南方气候温暖宜人,镇守它的武神却冷的像块冰。


但小神官们心中都有一个不敢言的疑惑。

那位玄真将军为什么总一个人愣愣地彳亍在月色下默默地抹眼泪?他哭得很痛苦,又很匆忙——小神官们只能用“匆忙”这个词来形容了,因为他仿佛总是在下一滴泪落下之前就会用衣袖飞速地抹去上一滴泪水。像是时刻提防着旁人发现了他这一处不可告人的软肋。

人人都说他就像一块顽固的冰,谁一碰他的手指就会被它冻伤。但只有慕情自己知道,自己又特别执着于破这块冰,用不得别人帮忙,试图自己融化自己又做不到,只能不停地向地上拼命地狠狠砸开自己,砸疼了,砸累了,砸得浑身是伤了,最后却只留下了一地的冰渣。


要不是慕情天天穿着一件玄真将军的衣服在仙京里漫无目的地晃来晃去,别人一见着他都会以为他是刚刚从哪个荒郊野岭刨出来的棺材中给人硬生生地倒出来的活死人。



谢怜知道了这个消息也备受打击。憋在千灯观里抹眼泪抹了整整一夜。

当他再次收到玄真殿小神官们的求助说他们将军已经把自己关在殿内关了近一个星期不吃不喝,敲门理都不理。谢怜心如刀绞,再一次地捂上了嘴,满脸泪珠。


“慕情。”谢怜不会不去,此时此刻的他正在轻轻地扣着慕情的门。

……

“慕情?”谢怜敲了足足近十分钟的门,依然无人应答。

谢怜叹了口气,想着要说点什么。他已经构思了一大段思想教育演讲方案,没几个小时都讲不完的那种。

“风信的事你就别太纠结了,神官……也有陨落的一天啊。你要看开点,风信要是现在看到了你这副模样,他肯定也会不高兴的,所以……”


吱呀一声,门开了。开门的是毫无血色的慕情。

谢怜微微一惊,没想到自己刚说了几句话就起了一点作用。

慕情的模样在一瞬间纳入了谢怜略有血丝的眼球。虽然他这副皮囊还停留在他十七八岁飞升时的模样,但此时此刻的他仿佛在一夜间老了好几岁,满脸沧桑。他眼尾略有略无地藏着细纹,双目无神,眼神溃散,眼白充血,再加上他生来就比别人白的肤色,说站在谢怜面前的是一具死尸都不为过。


谢怜心中一痛。

他看见慕情凌乱的头发下,竟生出了白发。

那几根白花花的头发在黑曜石般的青丝中格外显眼,明晃晃的缱绻在前额旁,刺得谢怜的眼睛生疼。


“我知道他会不高兴。”慕情的声音不知怎么地就哑了,语调平缓,嘴角若有若无地抽动着,仿佛在使劲地压着心中不知持续了多久的狂风暴雨。“可是它花落了。”

谢怜回过神来,才发觉刚才一直注意他的形象去了,竟没看到慕情怀中抱着一盆风信子。

“它花落了。”慕情低下头,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音开始颤抖。

“没关系,花落了还会再开……”

“可是他不会再回来了。”慕情赫然打断了谢怜,说话还是那么快而平稳。尽管他在努力平复自己的语调,但尾音还是按耐不住地上扬了。

“风信不会再回来了。”他道。


随即是一阵沉默。

谢怜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什么词再来劝说慕情了。说了说去都是一句话,也帮不了他什么。


慕情则执着的低头看着怀里的那盆风信子。他眼眶一热,又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从谢怜敲门的时候就已经把接下来会发生的剧本在自己心中来回彩排了无数遍,并发誓不论说什么,绝对不能再向旁人掉一滴眼泪。

但果真,有些话,自己想着觉得没什么,一和别人说出来就又开始控制不住自己了。

一滴,两滴,三滴……

一个个清透的泪珠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风信子枯萎的花瓣上,像是能救活这些枯枝败叶似的。褐黄的花瓣落到了眼泪变深了颜色,让它们蜷缩的身子舒展了些。

慕情又哭了。和以往一样,连抽泣都没有声音。

他总是不想把自己弄得看上去就很悲哀,因此也很少哭,哭声一直都没有一点传染力。往往就是在某个静默的间隙,只能听到泪水落下的声音。


“你可以等他!”谢怜灵光一闪,如救火一般连忙把这句话送出了嘴。

慕情一愣,眼神里顿时又有了几分光。

“神官不是不能转世轮回吗?”他心里如同破晓般挤进一丝光亮。慕情终于抬起头看向谢怜,迫不及待地等着他给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这个嘛……我也知道。”谢怜尴尬地笑了笑。

慕情又明白了什么,乌黑的眸子又暗淡了下去。

“不过你可以找北太帝君问问。”


“谁?”慕情问道。

“一个掌管生死轮回的人。”谢怜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众神仙在民间里,有一位被认为是冥界最高的神,那就是酆都大帝,也叫酆都北阴大帝、北太帝君、九幽拔罪天尊等,他被奉为阴间鬼魂之宗。同时乃是“炎帝大庭氏,讳庆甲,天下鬼神之宗,三千年而一替。”


慕情没吭声,只是抱着怀中的风信子更紧了。

“他在哪。”半晌,慕情终于开口道。


谢怜思索了一会儿,似乎在飞速寻找着花城告诉他一个又一个的奇闻异事。“在沧海之中有座度朔山,山上有一颗大桃树,它的枝干可以蜿蜒三千多里,在东北方向的桃树枝间就是鬼门,那里是万鬼出没的出入口。”

“然后你就知道了吧。”


“这种地方不该由花城管的吗?怎么还落到那个什么……北太帝君身上去了?”

“你应该有所不知。”谢怜掏出手帕抹了抹额间的汗,“那北太帝君,既不是神,也不是鬼,更不是凡人。”

“按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应该是堕神。顾名思义,就是自甘堕落的神官。”

“像这种人,天界的规定制裁不了他,鬼界的势力又耐他无何,所以权力异常之大。他同鬼王们的关系就如同三郎和黑水差不多。要是真切磋起来,那不就得天下大乱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天界鬼界冥界,各司其职,互不打扰,各自安好。”


“还真是头一回听说。”慕情感到了新奇,淡淡一笑,但眼里尽是疲惫。

“这是正常。毕竟从神官存在的那一天起,整个历史上,就他一个堕神。”

“据我听说,他也不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具体是什么罪,也因为时隔2000多年也没人记起来了。反正最严重的情况也就会收其灵力一百年并下凡苦炼,一百年过去了再接他回来做神官。”

“但他却没听从当时帝君的安排,在仙京里大闹一场,烧的房屋片甲不留,一派荒凉。帝君震怒,惩罚他禁足在彼岸永世不得超生。他就又与帝君大战一场,斗了七天七夜,却在第八天黎明之时,二话不说,收剑入鞘,竟自己跳入了生死轮回之界。”

“然而就在他跳了之后,神官们举杯欢庆的同时,所有人才惊恐的发现,他的法力并没有来得及被收走。但又能怎么办呢?下界那么大,找也找不到他了。”

“于是这故事代代相传,他就从人们口中获得了一个名号——堕神。”


“那他又怎么当上北太帝君的?”

“这……”谢怜将手帕叠好放回了口袋里,“好像是突然有一天就知道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这也太没水准了吧。”慕情翻了个白眼,觉得眼睛有点干疼。

“不过三郎说的东西,多少还是有些真实性的。”谢怜见慕情的态度不再一味地消极,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慕情突然从嘴里冒出一个字。

谢怜懂了他的意思。

“不过为了不让这些要转世轮回的鬼怪反悔跑出冥界害人,入口处有两个神人,一个叫神荼,另一个叫郁垒,都是北太帝君的心腹。他们俩阅领万鬼,如果发现有鬼怪出来伤人,就会前去将它们抓回去。后来人们用桃木雕刻成神荼和郁垒两位神仙的模样挂在大门上用来驱邪辟祸,也算是一桩佳话。”

“就是不知道他俩的脾气怎么样,你去了可要留个心眼。”


“没关系。”慕情长舒一口气,把那盆风信子放回了窗边。复杂的情绪在舌根蔓延开来,苦得他发涩。

“试试吧,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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